做时间的朋友 蔚来的蓝图和拼图

12 月 5 号，蔚来全面开放灵活升级。

这个消息距离 100KWh 电池按年灵活升级服务开启，已经过去接近 8 个月。和当时相比，为了昨天公布的 7980 元/年、880 元/月两个数字，即使只是开一场小型线下+线上的沟通会，似乎也并不划算。  

直到秦力洪和沈斐分别开始讲一些真实发生过的故事，以及故事背后蔚来的思考。

上个月蔚来度过了 7 周岁生日，即使是从 EP9 发布、蔚来正式定名 NIO 的伦敦发布会算起，也已经过去了 5 年有余。  

沟通会上秦力洪放出了这样一张 PPT，这也是他昨天的主题： 蔚来体系竞争力。  

这张 PPT 我们下文会多次提起，而过去 5 年、7 年，蔚来从 NextEV 成长至今，一直遵循着这个被分成三层、四个象限的圆。  

今天的文章，我们会从灵活换电开始聊，因为他是秦力洪口中「NIO Power 的最后一块拼图」。而灵活换电，以及 NIO Power，则可以引申出一条直通蔚来体系蓝图的清晰脉络。  

一、最后一块拼图

直到昨天全面开放灵活升级，NIO Power 依然没有完全实现「可充可换可升级」这 7 个字。  

充电站、换电站、BaaS、灵活升级...似乎该有的都有了？  

沈斐铺垫了这样一个故事：BaaS 刚出来的时候，上海有用户问他蔚来 「能不能出一个 50kWh 电池包，BaaS 每个月收我四五百块钱，反正我有家充」。

还有另一个：东北地区是灵活升级的率先开放地区，但后来发现用户需求并不旺。了解之后发现是冬天不太喜欢出远门，「反而夏天都开车出去玩」。

沈斐认为，这两个故事有点违背常识，但没有违背用户需求——去年北京车展的时候，他说过，NIO Power 的出发点是用户体验。 

简单点说就是， 用户有得选，对蔚来来说是等级很高的思考方向 。  

因此 NIO Power 真正的最后拼图，是双向选择「灵活换电」，而不是单向的「灵活升级」，也就是可以 70/75 换 100，也可以 100 换 70/75，「中间用积分等机制来做激励」。

看上去只是「灵活换电」四个字，但它意味着蔚来的电池流通体系将会拥有极大的自由度，以及不确定性。

举个例子，灵活换电上线之后，一个换电站就可能面临 3 种电池、9 种换电需求——如果算上 150kWh 电池就是 4x4=16 种。

秦力洪表示，完整版的灵活换电对蔚来的调度能力、资源储备和网络布局都有巨大影响。 因此最早也要在明年，晚一点后年上半年正式上线。  

「巨大影响」，也是把灵活换电称为 NIO Power 最后一块拼图的原因： 它在给予用户充分自由度，体现蔚来价值观的同时，完整考验了 NIO Power 的运营能力。

怎么考验？ 

今年 7 月 9 日，蔚来 Power Day 上，秦力洪将 NIO Power 的使命总结为 「丰富的场景下，怎么在用户最方便的时候，让他们无感，或者付出最少的时间代价，把车充上电」。 

对应的方法论，则是「车-桩-站-人-云」——灵活换电，是这套方法论能否成为 NIO Power 护城河的最后一道大题。  

今年 4 月 15 号，第一个二代站落成，位于北京中石化朝英加油站。

每一个蔚来二代换电站都配备了 21TOPS 算力的英伟达人工智能套件。它驱动着端云结合的高精地图和匹配算法，还有 202 个监控传感器、37 个 AI 摄像头组成的 7x24 环境监控系统。它们支撑着换电过程，以及换电站内的电池健康。  

智能汽车、智能换电站，共同构成了 NIO Power Cloud 云服务的硬件触点。   昨天沟通会上有这么一张 PPT，背景是上海地区换电站的热点分布，它部分代表了 NIO Power Cloud 的算法能力： 需求预测、智能推荐、随机规划。  

沈斐拿灵活升级解释了一下三大能力如何展现：首先预测地区不同需求的用户数量（比如按年升级、按月升级各有多少）、分析需求和场景的关系（比如上面提到的东北冬天升级需求不高），然后训练算法，提升需求预测准确度。

三大能力在 NIO Power Coud 体系中的凝练， 叫 Athena，包括用户需求、网络部署、运营决策等等基于大数据的智能仿真 ，是 Athena 的主要职责。

而 Athena，又是   NIO Power Cloud 云系统四大板块不可或缺的成员 ——还包括桩站物联网 Power Prime、智能运营平台 Power Go、电池安全监测系统 Shield。  

NIO Power 云系统，则扮演着 NIO Power「人-车-桩-站-云」服务闭环的大脑+神经系统。

我们上文提到的「考验」，到这里可以正式总结为： NIO Power 闭环为蔚来车主提供的「可充可换可升级」服务。其中「灵活升级」是整套服务网络中最近开放的一环，而「灵活换电」则是它的完全体，也是对 NIO Power 云服务最重的负担，但也更是 NIO Power 的「肌肉」。

「这不是有个能拆（电池）的结构就能做的」，沈斐这样总结。 

二、蔚来的体系竞争力

2015 年 6 月到 9 月，蔚来先后完成了 A 轮和 B 轮融资。

秦力洪表示在做 A+轮融资的时候，李斌、周欣和他做了一张图， 6 年多以来一个字都没改过 ——它就是开头那张「三层+四象限」PPT，「车+服务+体验+生活方式」是象限，「原点+理念+实践」，则是从思考到落地的链条。  

蔚来做过的事，都可以在这个圆里面找到，或者从这个圆延伸出去。上面一段提到的「灵活换电」只是这个圆其中一条直径。

当然，我们今天无法完整为大家分析蔚来的圆。不过，我们可以从秦力洪和沈斐分享的几个要点里面管中窥豹。

1. 汽车品牌 1.0/2.0/3.0 时代

这张 PPT，也许是昨天最具争议的一个画面。  

秦力洪将传统 4S 店时代的汽车品牌定义为「1.0」， 这个阶段的消费者是受众，通过纸质、电视等媒体被动接受信息 ，「你们怎么想的，别人也看不见」。

特斯拉的出现，标志着 2.0 时代的到来。 车主从沉默的群体，变成可连接、可追踪，最关键的，是成为了可表达的个体。 而主机厂的概念也在这个时代被超越，被包含，车企要做的事情更多了。

汽车品牌 2.0，在这张 PPT 里面一个关键属性是「直销」。秦力洪的原话是 「我最佩服马斯克的不是他上火星，而是他坚持直营」 。

这句话的背景，则是特斯拉至今依然无法在全美所有州顺利直销——比如新泽西州，甚至将车企只能经过经销商卖车写进了法律，但它宁愿不卖，也要直营。

而蔚来将自己定义为 3.0 时代的一员，这非常大胆。

秦力洪认为「3.0 时代」汽车品牌竞争的新赛场，「是一个十项全能的竞争」 ，比的是「全程体验」。跟用户长期的关系、用户在品牌中的定位，他认为是成败的关键。

「十项全能」的总结，就是上面 6 年前就画好的圆，圆里面不光只是车。

2、超越主机厂

事实上真正的智能电动车企，很难再被叫做「主机厂」。包括特斯拉、小鹏等等，都是「超越主机厂」趋势中的典范。而超越，意味着制造只是智能电动汽车企业能力的「子集」。  

对于蔚来，这样的超越，首先体现在补能体系。

蔚来（12 月 5 日数据）目前拥有 689 座换电站、526 座超充站，以及 600 座目的地充电站。自有的补能网络，是秦力洪认为一家智能电动车企跑赢这场「泥泞马拉松」的必备条件。

他用「寒号鸟」形容不做自有补能体系的主机厂， 「如果要做电动车，充换电站相关的事难道真的可以一点都不考虑吗？难道长期用别人的就很安全吗？」。

与之相关的一个观点，是秦力洪还顺带提到，亨利福特除了 T 型车以外的重大贡献，是游说国会推动加油站的民间化。

根据 2007 年出版的《Fill Up: The Great American Gas Station》一书，Model T 当道的日子里，汽油是和灯油放在一起购买的，甚至是当时欧洲药店的经营业务，可以上门送货。

随着石油开采企业经营汽油专营店，更方便、网点更多的汽油车补能网络，最终帮助美国 1909-1918 年汽车保有量增长了接近 20 倍。

而秦力洪提到亨利福特，则是进一步强调「自有补能体系」对于如今电动汽车的重要性—— 「汽油车加油方便不是汽车公司干得好，而是石油公司做得好」。

3、换电的意义

上文提到的灵活换电是一个更显而易见的由点及面逻辑，而用同样的逻辑，我们可以用同一个体系，解决更多细微问题。

比如换电。

换电的基础是车电分离，分离不是简单的「拆电池」， 而是能源消费者（车）和能源载体（电池）的分离，同时还是资产、时间、数据、电容量的分离。  

沈斐举了一个例子：今年国庆节蔚来徐水服务区换电站正式上线，初期配电容量只有 50kW，但事实是 50kW 也经受住了国庆假期的考验，「没有用户来的时候就用 50kW 使劲充电，半夜准备好 13 块电池给用户」。

另一个例子是电池健康+快速回收。

NIO Power Cloud 云系统我们已经写过很多次，云端监测+二代站，沈斐认为是很多人看不到的，对于电池健康至关重要的体系。

「如果通过换电体系对小隐患做诊断，大的事故自然就消失了」，沈斐表示今年河南暴雨，「我们可能是那个场合之下唯一没有出安全事故的品牌」， 「换电体系对电池健康和安全的好处很难用钱来衡量」。

三、时间里的蔚来  

2018 年 8 月，蔚来美股上市招股书上，李斌这样写：  

「技术进步不仅会重塑汽车产品，还将连接汽车、智能设备、基础设施、服务提供商和用户」

「NIO Power 致力于提供便捷的充电服务，让用户最终享受到类似于或优于燃油充电的便利程度」、「NIO Service 旨在让用户免于与保险、维修和一般汽车使用相关的麻烦」

「 NIO Life 提供独特的配件和商品」

40 个月之后回头看，秦力洪所说的「十项全能」，李斌当初的确写在了招股书里面，无论当时看起来像不像 flag。

2017 年 3 月 13 日，蔚来在得克萨斯州奥斯丁市的 SWXW 西南偏南大会上发布了概念车 EVE。  

即使它跟现在任何一辆蔚来车型都不是很像，甚至那时 EVE 还没装上 NOMI 头，但回过头看 57 个月之前的视频，我们发现如今习以为常的概念，其实当时就已经有雏形—— NIO Space。

2016 年 11 月 21 日，蔚来伦敦发布会，也是蔚来 YouTube 频道的第一个视频。

当时李斌说「无论各国是否愿意投资新能源基础设施，汽车厂商都应该为电动汽车用户提供优秀的体验」。彼时蔚来还没有公布换电体系，而是婉转地剧透「加电应该和加油一样快，甚至更快」。

把一家企业放进时间长河里，我们会发现很多有意思的对比，有些是错判，有些是变化，有些则是坚持。

蔚来可能低估了 2019 寒冬的最低温，也低估了换电网络建设难度，但值得庆幸的是， 它没有低估时间的力量，以及体系的力量 。

附录：沟通会的几个瞬间

很感谢大家看到这里，我们的文章已经结束了，但昨天的沟通会信息量还是挺大的，这里摘录一些秦力洪和沈斐的发言片段，权当夜读思考题了。  

秦：现在蔚来汽车销售的毛利，已经完全能覆盖三费中的销售、行政支出，如果不投研发，蔚来就盈利了。  

沈：有几家企业打算把半自动换电放在 4S 店，但完整的换电网络体系化效率非常高，第一时间快，第二几乎是零库存，也就是没有额外的物流。  

沈：一个电池轻微的自放电真正带来事故可能需要几年，但出问题要处理就得回维修店。但如果用户换电把它换掉，我们只要额外检测一下，几乎没有任何成本，用户也是完全无感。  

秦：关于座椅风波，我个人觉得它成了一个事，本身就是我们这个体系的优越性，而不是落后的地方。  

秦：网上对于蔚来的各种吐槽，80%-90% 都来自蔚来 APP 本身。公司官方平台是不太好消息的主要来源，首先这是力量和自信的体现。